功成不居,虚怀若谷——汤晓芙教授与神经电生理的故事
北京医学会脑电图学组成立于1982年,由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冯应琨教授担任组长。1992年,更名为北京医学会脑电图与神经电生理学分会(以下简称“分会”)。
四十年来,在北京医学会的领导、各届委员的积极参与,以及历任主委曹启龙教授、吴立文教授、王玉平教授、金丽日教授和现任主委任连坤教授的努力下,分会长期致力于神经电生理学专家和临床医师的学术交流,学术活动蓬勃发展,北京及周边地区的脑电图与神经电生理水平得到显著提高,取得了积极的社会效益。
为弘扬老一辈脑电图与神经电生理专家的修身治学精神,分会将陆续介绍在本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神经电生理专家,本期介绍的是汤晓芙教授。
本文由光电特约,作者管宇宙教授(北京协和医院神经内科)。
汤晓芙 教授
汤晓芙教授是我国著名临床神经病学和临床肌电图学的专家,我国临床肌电图及电生理学的奠基人。
汤晓芙于1930年2月出生于上海知识分子家庭,祖籍广东花都。抗日战争期间,在敌占区上海大同大学附中就读,高中后入震旦女子学院附中及广州协和女中。1948年毕业后,被学校报送入燕京大学西语系。入学不久,受进步同学影响,同时听了严景耀教授(雷洁琼先生的丈夫)有关医学服务人民的讲演后,深受感动,立志学医,经过理科考试准转入医预系学习。18岁加入民主青年地下组织,后被选为燕京大学学生会副主席,作为学生代表出席了北京第二届人民代表大会。19岁加入中国共产党。1951年8月转入北京协和医院继续专业学习,受教于张鋆、张锡钧、谢少文、曾宪九、费立民、林巧稚、刘世豪、邓家栋、张孝骞等名师。毕业后留北京协和医院。
1963年汤晓芙建立肌电图实验室。当时国内仅有学术资料为F.Buchthal所著仅3页的《肌电图入门》。“文革”结束后,汤晓芙出国留学进修,1979年8月经冯应琨教授介绍到丹麦皇家医院跟随F.Buchthal和W.Trojaborg教授进修。F.Buchthal教授为临床肌电图学的创始人,他还自筹费用送汤晓芙到英国伦敦大学神经病学研究所Queen Square进修。W.Trojaborg教授是临床神经电生理领域的知名学者。这两年的进修使汤晓芙大大地扩展了眼界,对临床神经电生理的理论和实践有了根本性的提高。1981年8月汤晓芙回国后,开展了肌电图实验室建设和改革。在汤晓芙的带领下,北京协和医院肌电图室做了310名中国人的肌电图正常值,建立了自己的标准,规范了肌电图检查和报告。1982年汤晓芙建立了脑诱发电位实验室。1984年在瑞典乌普萨拉大学医院随单纤维肌电图创始人E.Stalberg教授进修,后应用于临床。1986年在纽约蒙西奈医学中心从事视诱发电位学习并应用于临床。
▲ 汤晓芙教授对患者进行检查
为了推广已学到的知识,1984年在中华医学会陈学诗教授的支持下,汤晓芙与解放军总医院沈定国、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康德瑄和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黄绥仁等医师组成中华肌电图及临床神经生理学组,推动全国协作交流。汤晓芙任组长直到2005年,同时参加神经肌肉病学组。1987年作为中国代表加入国际临床神经生理学联盟,1993—1997年被选为该联盟执行委员会成员,同时担任国际EEG杂志编委。1984年以来先后主持七届全国肌电图及临床神经生理学术会议,两届国际临床神经生理学术会议(1989年、1996年),以及海峡两岸神经生理学术会议(1992年)。
▲ 1985年汤晓芙教授组织了第一届全国肌电图和临床神经电生理年会
▲ 汤晓芙教授主持北京国际脑诱发电位及肌电图会议
汤晓芙笔耕不辍,将临床及肌电图经验孜孜不倦地撰写为文章和书籍供全国同行参考。1982年《210例糖尿病性神经病的感觉和运动传导速度研究》、1983年《310名中国正常人的肌电图所见》、1987年《205名正常人顺向性近神经感觉传导速度的正常值、方法学及临床应用》,以及《1112例神经系统疾病患者的临床和电生理分析》等论文均获中国医学科学院科研成果奖,1992年《肌电图及神经电图在神经肌肉病中的应用》获卫生部科研成果三等奖。1988年将先进的磁刺激运动诱发电位引入中国,并在会议上发表研究结果(1988年,杭州)。1994年美国Johns Hopkins根据少数尸检及神经活检材料提出我国的格林-巴雷综合征(GBS)为新的“中国瘫痪综合征”,是以轴索损害为主。而事实上,许多中国学者与北京协和医院神经科的研究都说明我国的GBS是以脱髓鞘为主,只有少数患者是属于单纯轴索损害。汤晓芙在多次国际大会上提出不同意见讨论,并在国际EEG杂志上发表论文“GBS or New Chinese Parolytic Syndrome in North Ghina?”(1996; 1010: 105-109),获得国内同行的大力支持,在国际上也逐渐受到认同。1962年以来发表论文88篇,其中31篇为第一作者。参加主译《实用肌电图学》(1984年出版),编著《临床肌电图》(1995年出版)。在王新德教授主编的《神经病学》系列中,主编神经电生理学下篇《肌电图及其他》(2002年出版)。在方圻教授主编的《现代内科学》中编写《肌电图及脑诱发电位》及《肌肉病》等章节。
▲ 汤晓芙教授与国际专家合影
在运动障碍病方面,1987年汤晓芙注意到肌张力障碍病中肉毒毒素的治疗效果,1992年起与美国公司合作,从事A型肉毒毒素对肌张力障碍疾病治疗的研究,并建立肌张力障碍疾病诊治门诊。在国内先后组织六届运动障碍疾病及肉毒毒素治疗进修班,参与主持多次专题学术会议,与万新华教授一起主编《肉毒毒素治疗手册》(1995年出版)。在匡培根教授主编的《神经系统疾病药物治疗学》(2002年出版)和汤仲明教授主编的《生物技术药物-概念与应用》中均编写有关肌张力障碍疾病及肉毒毒素治疗的章节。2002—2007年任中华运动障碍疾病学组顾问。发表有关论文10余篇。
汤晓芙1985年任正教授,1991年任博士生导师以及国务院第三届学位委员会学位评审员。主持培养有关电生理进修医师400余人,培养硕士生5人,博士生5人,博士后1人。这些研究人员皆为优秀医学人才,包括王玉平教授、崔丽英教授等,均成为各大医院的骨干。为了培养更多的神经电生理人才,在1982—2002年每年举办肌电图继续教育学习班并担任负责人和主要授课人,为国内培养了数千名肌电图人才。
▲ 1982年汤晓芙教授举办的北京协和医院神经科第一届肌电图学习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汤晓芙教授对国内肌电图技术上的精益求精、杰出贡献,再一次彰显了 “功成不居,虚怀若谷”的本色和初心,并将作为基石,引领着我国临床肌电图技术的不断进步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