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祥燕:守卫孕育生命的源泉 挽救患者的生育力!
卵巢作为女性特有的性腺器官,在孕育新生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是女性孕育生命的源泉。然而,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癌症机构的数据,中国每年新发恶性肿瘤超过480万例,随着医疗技术的发展,很多患者的5年存活率高达90%,超过70%的患者有生育需求,但放疗、化疗在提高患者存活率的同时严重损伤了女性卵巢的卵细胞,导致患者卵巢功能早衰或丧失生育能力。据保守估计,这样的人群每年超过100万。
当代女性卵巢健康危机四伏
卵巢是否健康,在很多方面都可以体现出来。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妇产医院阮祥燕教授表示,女性可以通过月经周期和经量判断卵巢的健康状态。正常的月经周期为21至35天,经期为3至7天,每次月经量是5至80毫升。如果超出这个范围,月经就是不正常的,提示卵巢功能可能出现了问题。女性如果脸色灰暗,时常感到乏力,提不起精神,也是卵巢健康受损的危险信号。
日常生活中影响卵巢功能的因素也有很多。阮祥燕教授提示,女性过度节食减肥,易诱发闭经,容易导致卵巢早衰。年轻人生活不规律,晚上11点到夜间3点的黄金睡眠时间没能进入梦乡,甚至日夜颠倒,剧烈运动,过度健身,消耗体力也会对卵巢功能造成影响。另外,吸烟会让卵巢功能提前一到两年开始衰退。
医源性因素同样会影响卵巢健康,例如肿瘤患者的放化疗治疗,骨髓移植,因为骨髓移植前清髓化疗预处理会杀灭卵母细胞,导致卵巢功能早衰,影响女性生育力。
疑难病症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如何治疗
根据目前的国际、国内共识与指南公认的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诊断方式为40岁以前出现月经不规律,或者闭经4个月以上,连续2次以上测定促卵泡激素(FSH)的水平大于25 IU/L,2次测定间隔4周以上,就可以诊断为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
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病因比较复杂,有大约超过半数的患者没有明确的病因。目前已知的致病因素包括染色体异常、自身免疫性疾病、医源性损伤等。针对不同的原因,需采取不同的治疗。例如,先天性卵巢发育不全(Turner综合征)患者在儿童期就要及时进行生育力的保护,取一部分卵巢在体外冷冻保存,未来出现卵巢功能衰退时,再把冻存的卵巢组织移植回体内。这是截至目前对Turner综合征患者以及医源性因素导致卵巢功能早衰最有效的防治办法。如果患者未能冻存卵巢,却被诊断为卵巢早衰,在患者不存在乳腺癌、子宫内膜癌或近期发生过静脉血栓等禁忌证的前提下,主要治疗方法为激素补充治疗。
医源性损伤是卵巢健康的一大威胁,阮祥燕教授比喻道:“如果把癌细胞比喻为核桃,卵细胞就相当于葡萄。我们用砸核桃的力量杀灭癌细胞的同时,会把卵细胞彻底杀灭。”因此,在肿瘤患者进行放疗化疗前,医生有责任告知患者要进行生育力和卵巢功能的保护。除卵巢冻存及激素补充治疗外,也可服用中药或中成药作为辅助治疗,保护残存的卵细胞,治疗时,营养支持,适量运动,生活方式调整缺一不可。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需要多层次、个体化的综合治疗。
阮祥燕教授介绍说:“卵巢冻存这项技术已经在北京妇产医院成功开展,患者可以接受这项医疗服务以预防卵巢早衰。一旦患者失去这个冻存卵巢的机会,无论是原发性的还是医源性卵巢功能不全,治疗的机会也都十分有限了。”
阮祥燕教授团队致力于生育力保存,成绩斐然
卵巢组织冻存移植首先在放化疗前将患者的部分卵巢取出,冷冻保存起来,这样相当于为患者冷冻保存了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颗卵母细胞。当患者的原发病治疗结束,身体康复,再将冻存的卵巢移回患者体内。这样可以有效保护患者的卵巢功能和生育力。
阮教授介绍道:“这项技术是我们团队从2010年开始进行研究,经过了十多年的努力,2016年于北京妇产医院实现了中国首例冻存卵巢组织移植成功。截至2023年,19例患者成功移植卵巢组织,并获得了北京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对卵巢组织冻存移植相关技术项目批准收费。2021年冻存卵巢组织移植后首例活产,有力地证明了卵巢组织冻存的有效性,安全性。”
2018年,北京妇产医院卵巢组织冻存移植技术相关项目被北京市卫健委批准为“重点新增医疗服务价格项目”,标志着这一技术成为保护中国女性生育力与卵巢内分泌功能的临床常规方法。
2021年9月,卵巢组织冻存成为所有项目都可正式收费的成熟技术。
随着卵巢组织冻存技术的成熟和应用,阮祥燕教授希望该技术能被纳入国家医保,让患癌女性享有同样的生育权利。为此,她和她的团队将继续前行,把这项技术向全国推广,惠及更多患者。
冻卵VS冻卵巢,差别不止生育力
冻卵、冻存胚胎,只是赌一个生育的概率。冻卵患者需要打促排卵针,需等待两周左右,等待时间可能耽误患者原发病的治疗。患者每冻存一个卵子,将来能够孕育一个孩子的概率不足5%,通过促排卵冻存20个卵子,将来才可能有一个活产的机会。相较于冻卵、冻存胚胎,卵巢组织冻存技术生育力保存的效果更好,它的卵母细胞保存数量远超过胚胎、卵子冻存,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恢复患者的卵巢功能,极大地提升患者预后生活质量,为有生育需求的患者进行生育力保护。其次,冻存卵巢组织无需因等待促排卵而耽误放化疗,而且适用于尚未开始排卵的女童。另外,对于女性而言,卵巢有着非常重要的内分泌功能,卵巢移植后,对慢性病的防治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目前,卵巢组织冻存是保存女童生育力的唯一方法。
阮教授介绍,冻存卵巢组织技术每个步骤都要严格按规范、无菌操作。取下来的卵巢组织要马上放到转移液中。转移液温度要保持在4℃到8℃。我们需要尽量去除卵巢组织的髓质,把卵巢组织处理成片,放在冷冻保护液中平衡。再利用程序冷冻仪,逐步降温到-120℃,放进气象液氮罐中保存。以上操作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冻存的失败。但正确的操作可以为患者保留十年甚至数十年的生育功能。
阮教授还提到:“乳腺癌患者是适宜使用冻存技术的人群。放化疗会破坏她们的原始卵泡,肿瘤治疗结束后,即使能够恢复月经,也仅有不到5%的人可以怀孕。但是她们的子宫完好,移植后妊娠率也高。一些良性疾病患者,如子宫内膜异位症、再生障碍性贫血、地中海贫血病患者等,骨髓移植及性腺毒性治疗对她们的卵巢功能有严重影响,也很需要这项技术。”
2023年10月,中国人体健康科技促进会生育力保护与保存专业委员会、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妇产医院共同发布的国际首部《卵巢组织冻存移植技术规范》团体标准在全国20多项团体标准中脱颖而出,被北京标准化协会评为2023年度高质量团体标准之一。未来,卵巢组织冻存移植技术可以保护更多因放化疗导致生育能力和卵巢功能丧失的女童和育龄女性的生育力和卵巢功能,使其在接受放化疗治疗的同时,也能保留生育力和卵巢功能。
哪怕风雨兼程,用莹莹之光点亮生命的火种
北京妇产医院阮祥燕教授因为杰出的贡献,入选“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荣获“2018年度科学中国人”“敬佑生命·2017荣耀医者专科精英奖”“中国女医师协会终身成就奖——五洲女子科技奖”“全国妇幼健康科学技术奖科技成果一等奖”以及“2019年健康卫士——致敬人物奖”。
2014年,因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阮祥燕教授当选国际妇科内分泌学会执行委员会委员,填补了国内空白,并在2018—2022年获得连任。2016年,阮祥燕教授牵头创立了“国际妇科内分泌学会中国妇科内分泌学分会”并被推选为主席,因在生殖医学与妇产科领域的杰出贡献,2021年,2022年连续2年入选全球前2%顶尖科学家榜单!
阮祥燕教授常说,人生是一条跑道,不能半途而废。在她的医学事业蓝图中还有更宏伟的计划等待去践行。阮祥燕教授相信,随着需求的增大、交通的便捷、冷链运输的发达及政策的支持,这项技术可以在全国开展,有需求的患者在家乡就可以享受到国际前沿的卵巢组织冻存技术。希望这项技术能成为年轻患者黑暗隧道尽头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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