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中多靶点治疗破局,中药现代化引领神经保护革新
缺血性卒中作为我国高发病率、高致残率的疾病,其防治面临严峻挑战。尽管临床已建立多重治疗体系,但受时间窗限制及个体差异影响,多数患者仍难以获得理想预后。此外,当前脑保护治疗的研究与临床转化存在巨大鸿沟。尽管基础研究已揭示抗炎、抗氧化及抗凋亡等多类药物的治疗潜力,但其临床疗效普遍未达预期。传统单靶点药物因难以同步干预缺血级联反应的复杂机制(如钙超载、兴奋性氨基酸毒性、炎症风暴及细胞凋亡等),导致神经血管单元的整体保护效果不足。这些痛点不仅限制了患者神经功能恢复,更加重了社会医疗负担。在此背景下,本期内容特邀河北医科大学第三医院刘俊艳教授针对这些痛点和难点进行深入探讨,以飨读者。
刘俊艳教授指出,缺血性卒中是卒中最常见的类型,占80%的比例。在缺血性卒中的治疗中,改善缺血半暗带是关键环节。现阶段,临床所采用的诊疗路径是在有效时间窗内实现血管再通,使得缺血半暗带得到再灌注。虽然静脉溶栓和机械取栓技术已经广泛应用于临床,但无论是静脉溶栓还是机械取栓,其伴随的出血转化风险及不良灌注事件发生率仍然较高。因此,如何通过脑细胞保护策略提升临床获益,成为改善患者预后的重要突破口。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关于脑细胞保护的治疗在临床上的获益研究相对较少,尽管在基础研究中,许多药物(包括抗炎药物、钙离子拮抗剂)针对突触后膜致密蛋白的治疗均显示出良好的结果,可是在临床转化过程中依然遇到了诸多问题,例如许多基础实验研究在动物脑梗死模型中能够减少梗死灶体积和残障的药物,但在临床上并未达到预期效果。这些问题深刻反映出缺血性卒中在当前诊疗体系下所面临的严峻挑战。
缺血性卒中引发的病理生理级联反应涉及多阶段、多环节的复杂机制。在急性期主要表现为钙离子内流和兴奋性氨基酸毒性作用,继之出现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RAS)激活、自由基生成增加、炎症细胞浸润及细胞因子释放,最终导致细胞凋亡。刘俊艳教授指出,传统单一靶点药物因无法同步干预神经血管单元的多重损伤机制,临床疗效及转化应用效果均不理想。在此背景下,多靶点药物治疗策略逐渐受到关注。以银杏二萜内酯葡胺注射液为例,其独特的多靶点作用机制在改善运动功能障碍和认知损害方面展现出显著疗效,其作用特点包括:(1)拮抗血小板活化因子受体,发挥抗血栓作用;(2)通过抑制炎症介质释放、清除自由基、调控凋亡相关蛋白表达等途径实现多靶点神经保护。这一创新性治疗策略符合2017年国际卒中治疗STAIR原则确立的三大核心要求:第一,脑保护治疗应建立在再灌注治疗基础之上;第二,必须采用多靶点协同干预策略;第三,需通过高质量循证医学证据验证。
刘教授表示,银杏二萜内酯葡胺注射液的临床价值已得到系列基础研究和随机对照试验(RCT)证据支持,特别是在改善脑血流动力学、减轻氧化应激损伤和抑制细胞凋亡通路等方面展现出独特优势,为卒中后神经血管单元的整体保护提供了新的治疗思路。
刘俊艳教授强调,脑细胞保护治疗的实施必须严格遵循缺血性损伤的病理生理时序特征。从血流中断数分钟内启动的缺血级联反应来看,疾病早期阶段(4.5~6 h时间窗)即发生钙离子超载、兴奋性氨基酸(谷氨酸等)释放,这些神经递质通过与突触后膜NMDA受体结合,触发线粒体功能障碍及自由基爆发式生成。因此,以银杏二萜内酯葡胺注射液等为代表的神经保护剂,其治疗窗应尽可能前移至超急性期。
目前,诸多研究已围绕神经保护剂治疗窗前移展开积极探索,例如,银杏二萜内酯葡胺注射液的卒中急性期RCT临床试验结果显示,发病48 h内的卒中患者仍显示神经功能改善;TASTE-2研究也证实,血管内治疗前给予依达拉奉右莰醇可以获得良好的效果。这提示将给药节点前移至急诊阶段甚至院前急救阶段(如救护车转运途中),可能进一步提升治疗效果。
在疗程设置方面,刘教授提示,仅关注治疗起始阶段是不够的,还需要综合考虑缺血性损伤在不同时期的变化。由于缺血级联反应的亚急性期改变(如炎性小体激活、血脑屏障破坏)可持续数周,因此给予足疗程的治疗才能实现更好的效果。
规范的临床治疗离不开指南共识的科学指引。刘俊艳教授表示,现代医学指南的制定严格遵循循证医学原则与方法,其推荐等级体系需整合多维度研究证据形成决策支撑,包括单一的RCT试验和多个RCT试验在多种人群里的Meta分析形成具有统计学效力的证据链。以银杏二萜内酯葡胺注射液为例,该药物依托样本量超过3000例的RCT研究,取得了显著改善急性缺血性卒中患者神经功能缺损及降低90 d致残率的阳性结果,研究结果发表于JAMA Network Open,为《中国急性缺血性卒中诊治指南(2023)》的修订提供了关键证据,将神经保护治疗纳入急性缺血性卒中标准治疗方案。这不仅让神经科医师在临床实践中有了明确的指南可循,更重要的是,将中药现代化制剂纳入指南,突破了传统中药应用的经验性局限,为构建中西医结合的脑卒中防治新模式提供了科学依据。
缺血性卒中因高发病率与高致残率,成为我国重大公共卫生挑战。现有疗法如静脉溶栓与机械取栓虽能恢复血流,但存在出血风险高、时间窗严格及再灌注损伤等治疗局限,导致近半数患者预后不良。传统单靶点药物受限于无法同步干预多重病理机制,疗效不足,临床亟需多靶点协同治疗策略。银杏二萜内酯葡胺注射液通过多靶点机制,在改善神经功能方面疗效显著,为缺血性卒中的治疗提供了新的选择。随着中医药现代化进程的加速以及对其作用机制研究的不断深入,银杏二萜内酯葡胺注射液这类药物的临床应用愈发受到关注。未来应加强其基础与临床转化研究,推动多学科协作与高质量证据积累,为缺血性卒中的精准治疗奠定更为坚实的基础。
刘俊艳 教授 河北医科大学第三医院 博士生导师、二级教授。 河北省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 中国卒中学会理事、中国卒中学会脑血流和代谢分会副主委、中国医师协会脑血管病学组委员、中华医学会脑血管病学组委员; 河北省卒中学会副会长、河北省卫健委神经内科质控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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